第081章：未曾遗忘的重量（1/ 2）
由于小动物们晚上都在阿呆房间的双层床上跟她一起睡觉，所以大多时间我都一个人在自己房间睡。
不过当然，有时阿呆心情好也会邀请我去她的房间一起睡觉。
好吧，真的是纯睡觉而已……
这时的我都会垫高枕头，躺靠在阿呆香香的大床上，在身边阿呆的陪伴下透过床头柜夜灯的灯光读着童话故事书给她们听，直到女孩们都睡着为止，我和阿呆才会关上灯睡觉。
今晚，我又被邀请到她的房间睡觉了。
两只红色小鸡在阿呆书桌上的竹篮内睡觉。
小咪乖乖坐在大床和双层床中间的走道，背对双层床的女孩们，看着床上的我和阿呆摇尾巴。
双层床的上铺待着夏美和奈美，下铺待着艾莉丝和玛莉，这群女孩们都穿着各自颜色的睡衣，乖乖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靠着防止睡到翻下床的木头栏杆，乖乖睁着双眼看着我，等着我念童话故事书给她们听。
躺靠在床上的我平静开始翻阅手中有点厚度的格林童话，正巧翻到白雪公主……
「喔，白雪公主？这篇你们应该听过了吧？」
我这样开口问，并且看着双层床上的小动物们。
没想到艾莉丝、夏美和奈美都跟我摇头。
我有点讶异。
大床上陪在我身边的阿呆看到我的表情，赶紧跟我解释：「之前都在念安徒生童话，这阵子才开始念格林童话给她们听。」
我释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但是竟然会不知道白雪公主这么有名的童话故事？
应该是因为她们过去的生活既封闭又对外接触不深吧？
这时，艾莉丝身边的玛莉本来正伸手摸面前小咪的头，听到是白雪公主，尤其好像其他姊妹都不知道，这只强气又骄傲的粉红萝抓紧机会双手抱在胸前：「白雪公主喔？我听过。」
我看向玛莉：「你听过啊？」
粉红萝骄傲微笑着：「呣！当然听过，还听过好几次。」
夏美奈美都探头看向下铺，愣愣的敬崇又佩服看着她。
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玛莉更骄傲的说：「好吧，看你们这样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就让我说给大家听。」
我对玛莉人小鬼大的态度觉得有趣的笑着，并且合上手中的童话书：「那你就说给大家听吧。」
「那我就说啦」玛莉故意停顿几秒，傲娇微笑环看众人，明显在制造气氛，才正式开始说。
「这个故事啊，白雪公主是个皮肤很白的公主，长的也很漂亮，所以她的继母皇后不喜欢她，一直想把她害死。」
上铺和小奈美一起探头的夏美酱问玛莉：「什么是继母？以前听姊姊说故事听到好几次，但还是不懂。」
「简单说，继母就是花心爸爸的小老婆啦。」
夏美眨着双眼问：「小老婆？源氏物语那样吗？」
阿呆赶紧纠正玛莉：「玛莉，不对喔。」
被纠正的玛莉肯定觉得面子挂不住：「呣？那里不对啦？」
阿呆平静又温柔的解释，完全像个小妈妈：「继母不是小老婆，是真正的妈妈死掉之后，爸爸另外找回家照顾孩子的妈妈。」
玛莉正想强气几句什么，夏美酱听到这立刻好奇抬头看着阿呆问，比粉红萝的动作还快：「那姊姊你是我们的继母吗？因为我们除了艾莉丝姊姊，爸爸好像都死掉了？」
阿呆温柔微笑：「你们愿意的话，姊姊可以当你们的继母妈妈啊。」
我赶紧插嘴：「是大姊！是大姊！」
阿呆立刻顶回来：「是孩子的妈！」
我强硬的：「是大姊！」
阿呆毫不退让的：「是孩子的妈！」
「你又想趁乱改变家族历史啊？」
我身边的阿呆竟然直接掀开棉被，就算穿着连身睡衣还是姿势很不雅的在床上张开双脚『流氓蹲』，开始威压我：「改就改啦！改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天还会塌下来啊？」
「天就是会塌下来啦！那次因为未来的事，时间历史改变的天地异变你是没看过啊？」
阿呆正想继续跟我强硬，求知欲太旺盛的夏美酱等不得，看着大床上的我们直接打断：「刚才玛莉说的小老婆到底又是什么？是哥哥说的小新娘吗？」
玛莉臭屁的想回答夏美酱的问题，但是我和阿呆都更想抢在对方前面回答夏美酱，以免被对方捷足先登改变立场……结果，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玛莉、我和阿呆都被抢先了。
不是艾莉丝和奈美，是狐狸妹妹。
她竟然脱光光，半件衣服都没穿，胸前挂着两颗荷包蛋直接跳到我身上搂着：「小老婆就像我这样啦，嘻嘻嘻」看狐狸妹妹不只忽然现身，还真的脱光光的直接搂在我怀里，阿呆惊叫起来：「呀啊啊啊啊啊！」
狐狸妹妹妖艳看着我说：「所谓的大老婆都好吵喔，对吧，好哥哥啊？」
阿呆又惊又羞怒的直接伸手比过来：「女孩们都在，你有点羞耻心好不好？」
「羞耻心太廉价了，就跟大老婆的存在一样廉价啰。」
阿呆气急败坏的大手一挥，比向通往走廊的小走道：「不管你到底什么时候摸进来的，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被赶就没办法了，好哥哥啊，我们只好滚回你的房间继续吧！」
阿呆加倍气急败坏：「你！只有你！狐狸妹妹！滚出我的房间！」
狐狸妹妹故意可怜兮兮看着所有女孩：「你们看，好过份喔，果然所谓的继母都会欺负人，所以以后你们长大也要小心阿呆喔……」
阿呆冒火了：「你别教坏女孩们！」
这时玛莉也真的生气了，活像个人体喷气机：「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呣！……」
（持续至少一百次）大家都讶异看去。
粉红萝是真的涨红脸生气了，甚至双手还紧紧掐握在面前无辜小咪的耳朵上发泄怒气：「你们到底要不要听我说白雪公主的故事啦？」
被玛莉从背后大力抓扯耳朵发泄的小咪，很无辜看着眼前的我：「呜……」
我已经顾不得拯救向我讨救兵的小咪了，因为这只粉红萝要是真发起火来可是会火冒三丈难以扑灭，自然我赶紧毕恭毕敬：「说！请说！玛莉大人请说！」
粉红萝的双手把小咪的大耳朵抓来扯去泄愤：「你们要听我说故事就要好好听啦！」
阿呆和我一起，赶紧毕恭毕敬的道歉灭火：「是！对不起！玛莉大人请说！」
玛莉终于开心了，双手放开无辜小咪的耳朵，叉在腰上：「呣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哪……」
终于解脱的小咪赶紧低着头，缩着身体，很可怜的向房间小走道逃跑避难去……
「那我继续说啦，白雪公主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会被继母生气的忌妒想害她，白雪公主只能逃到森林里，并且住进七个小矮人的家里。」
萌萌艾莉丝开心了：「住在森林的小矮人？」
「对啊，七个小矮人。」
萌萌艾莉丝好像陷入了什么高兴的童话幻想模式：「哇……森林有七个小矮人……」
再次成为众人注意焦点的玛莉，继续骄傲的说：「白雪公主就跟那七个小矮人住在一起生活，但是继母却装成其他人的样子带着毒苹果来卖给白雪公主，让白雪公主吃下去，白雪公主就那样中毒昏迷了。」
小奈美担心的问：「死掉了吗？」
玛莉高兴的回答：「没有死掉，只是昏倒睡着，叫不醒。」
夏美酱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知道白雪公主因为毒苹果昏迷的事，就骑着白马过去要把白雪公主亲醒，也只有白马王子才能把白雪公主亲醒，但是白马王子到达小矮人的房子之后却发现白雪公主竟然大肚子了，立刻看着眼前七个小矮人生气的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我怀里的狐狸妹妹立刻戏腻笑了。
我知道绝对是夜店那地方听来的变调故事，不过这时的我还是讶异的一愣。
身边的阿呆更是赶紧：「玛莉！不对喔！」
粉红萝终于真正发飙了：「呣？呣？呣？呣？呣？呣？呣？呣？到底又哪里不对啦！我想好好说一个故事，你怎么一直打断我啊？……」
阿呆嘴忙舌乱的一直解释安抚。
粉红萝一直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火山爆发。
我怀里的狐狸妹妹窃笑不停，坐山观虎斗。
夏美酱也不管情况，忍不住好奇心的追问：「为什么白马王子能把白雪公主亲醒？为什么会大肚子？为什么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萌萌艾莉丝则是高兴的对身边正在发飙玛莉问：「玛莉？玛莉？那七个小矮人是不是很可爱？」
然后本来竹篮内已经被哄睡的红色小鸡被吵醒，又开始啾啾叫，小奈美只能赶紧爬下双层床的楼梯向书桌跑去，然后开始忙着哄这两只红色小鸡乖乖睡觉。
看这样，全家大小忽然陷入火热的吵闹模式，我哭笑不得的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童话故事书放到床头柜上，决定不管他们的拉起棉被躺下：「唉……我还是睡觉吧……」
狐狸妹妹高兴的立刻缩躺进我怀里：「好啊，一起睡觉啰！」
阿呆看这样更紧张的大喊：「啊！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粉红萝一张脸完全通红，蒸气乱喷：「呣？怎么都没人想好好的听我说故事啊？你们到底是想怎样啦？到底是想怎样啦？」
看着女孩们都这么有活力，我不由得慢慢露出笑容，因为我的家族真是充满热闹活力啊，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很亲密。
但是，阿呆的房间也因此更加吵乱成一大团。
真的好吵啊……
唉，难怪会有人说女孩子聚在一起总是像麻雀一样吵。
不管了，随便她们啦。
真难想像要是这几只都长大了，迈入青春期了，究竟会吵成什么样？
八成是带着一堆小零嘴或是蛋糕聚在房间，开始叽叽喳喳？
或是一起在年轻人多的闹区内穿梭，吵闹的边走边聊？
无奈的我真的完全不管这群女孩们斗来斗去了，只管缩在床上棉被里闭着双眼装死……
许多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但是我没有。
我一直无法遗忘，我亲手枪杀兔女郎的那一天。
这件事一直如同幽灵般缠绕着我，不时从阴暗处跳出来，并没有真正被我遗忘。
黄玲玲最后的表情，我永远都遗忘不了。
充满困惑，充满惊讶，更充满了痛苦……
好像一直在问：为什么杀我？到底为什么杀我？为什么你真的要杀我？
我也一直透过亲手发射出去的子弹回答她：我不杀你，那么要眼睁睁看着玛莉被你谋杀吗？
所以我亲自动手了，看着她的血液一直喷溅出来，看着她向后倒去，看着她摊躺在床上，看着她移动手脚做着最后挣扎，直到再一动也不动……
然后，我醒来了。
不是惊醒，是内心感觉到持续灼烧般，自然完全醒来。
这件事，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里了……
清醒的我就此看着亮着蜜黄色夜灯的天花板，眨着双眼，并且立刻感觉到双手怀里竟然都被压着？
我慢慢转头右看，一只变回原形的黄色小狐狸正躺在我的右怀里。
我再向左看，脱下眼镜的阿呆同样躺在我的左怀里。
先不论这只小狐狸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所谓的左拥右抱吧？
不过我没有心情了，只是慢慢把双手抽回来，慢慢坐起来。
变回原形的狐狸妹妹好像睡意正浓，轻轻甩一下尾巴动一下耳朵就继续睡，看来就是狐狸精也需要睡觉休息啊。
阿呆自然也被我弄醒，睡眼矇矓看着我，然后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时锺看一眼，再摆回去：「才四点……」
我告诉她：「我回房间洗个脸就去客厅看电视了，你们继续睡吧。」
「这么早？」
我轻描淡写的说：「感觉已经睡够。」
「喔……」
阿呆又挣扎着看我几眼，不过几秒后还是决定重新躺下去睡。
我就这样轻声越过狐狸妹妹的上方走下床，躺靠在床边地板的小咪立刻抬起大狗脸看着我摇尾巴。
我摸摸她的头几下，越过她庞大的身体，去看着双层床上的四只小动物。
上铺的夏美酱和小奈美躺靠在一起睡觉，微张小嘴，感觉她们的姊妹情就很好。
玛莉则是已经踢开棉被，大脚跨在无辜的艾莉丝肚子上，还不时笑着，完全不知道梦到什么高兴的事。搞不好是梦到大家在巨大的宇宙战舰内遭受外星人攻击，她透过开演唱会唱歌把一艘艘外星战舰唱爆？
我就此伸手轻轻把玛莉跨在艾莉丝肚子上的脚挪开，让玛莉重新躺好，帮这两只重新盖好棉被，就把所有女孩留下，一个人离开房间。
然后，我回一楼自己房间刷牙洗脸完毕，才去到阴暗的客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躺在沙发的我拿着遥控器，频道东转西转，一个节目又一个节目的不经意看过去，完全没有长远停留在某一个节目。
因为我眼前、我心中、一直充斥兔女郎死前的表情……
我再次想起当大夏美那晚从未来来到家里，对我说的话：「现在的哥哥还能嘴硬，不过再过个几年，随着哥哥对人生的迷惘越来越深，最后可就变成一点活力都没有的行屍走肉了，因为你已经对人生完全失去目标和意义，好像过一天算一天了，我才想把这张勇气带回去，希望未来的你可以再次充满活力，就是只有勇气也好啊……」
我忍不住看着电视，露出笑容。
是苦笑，无力辩驳的苦笑。
因为我的心的确如大夏美所说，正在一步步迈向死亡。
我的心真正一步步迈向死亡……
缓慢但确实的……
所谓的生命，究竟是什么？
这真的是个从我亲手杀害黄玲玲那天开始，就从没停止过的疑问。
我一次又一次的想着这个问题，想着生命本身的生老病死，想着这一切似乎越来越没有意义。
奋力活着，努力活着，挣扎活着，寻找任何繁衍的机会，直到死亡必然来到的那天。
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生命本质如此，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我听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有脚步声。
我从沙发爬起来看去。
是小奈美，穿着白色连身睡衣，披着一件橘黄色运动外套，双手拿着红色小鸡的竹篮，领着小咪走下楼梯。
她羞答答看着我微笑：「哥哥，早安……」
我也微笑回应：「早啊，小奈美。」
她走下楼梯，领着小咪往厨房去。
我正想好奇的问：『怎么这么早？』正好瞄到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接近五点半，我还真是胡思乱想的度过一小时。
另外果然阿呆说的没错，小奈美总是这个家最早起床的人，甚至不需要闹钟。
没事做的我干脆关上电视，放下遥控器，跟上小奈美的脚步进入厨房。
小奈美把竹篮放到厨房平时放水果的小桌子上，撒进一些小仙粟和露水，就走去打开通往后院（后山）的后门。
后门墙边的泥土地上有一个大碗公，里面有半碗的露水，还有一枝细细短短的小树枝插在旁边。
小奈美安静蹲下，小心拿起树枝放进碗里，才双手捧着碗公站起，并且重新回到厨房内。
至此，小奈美正式带着小咪开始洁净包括窗户在内的房子所有出入口。
我只是安静跟着，看着，没有吵她。
不时，我们的双眼会对上，小奈美都会害羞的微笑，然后安静的继续走，看起来真的既可爱又清纯，不愧是天生的巫女。
前后约半小时，甚至天色完全发亮透过窗户照进房子，小奈美就这样乖乖的带着我们把房子整个洁净一遍，不让坏坏的黑烟有机会渗透进来，再安静的乖乖走回后院，把树枝重新插好，把那碗露水放回去，这才又重新回到厨房，并且把后院铁门正式带上。
小咪可能是知道早晨的工作结束，立刻移动笨重的身体走到厨房的墙壁边，摆放牠巨大铁狗碗的地方，开始低头吞吃里面的干狗粮，不再理我们。
我也蹲下来看着小奈美，温和微笑问：「结束了？」
小奈美乖乖的：「嗯。」
我张开双手：「大熊抱？」
小奈美开心害羞的笑而不答，觉得我很趣吧。
我扑抱上去：「吼呀───！」
「呀───！」
我就此把嘻嘻笑的小奈美抱在怀里，然后站起来，留下开始吃早餐的小咪往客厅走回去。
「小奈美好可爱喔。」
「谢谢哥哥……」
「不久后就是你和夏美酱的生日耶，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小奈美乖乖的摇头。
「没有关系，不必跟哥哥客气嘛。」
小奈美再次看着我害羞摇头。
我抱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说嘛？」
小奈美坐在我的大腿上，靠在我怀里，羞答答的说：「没有想要的礼物……」
我故意装出哭脸：「你这样哥哥会伤心喔？」
小奈美忍不住笑了：「真的没有想要的礼物……」
「不一定要礼物啊。像是有什么愿望你一直很想办到也可以说出来，哥哥可以尽量帮忙啊。」
听我这样说，小奈美竟然真的开始若有所思了。
看来她是没有想要的东西，但还是有想要办到的事。
我没有打扰她，只是抱着她，看着她，安静等待着。
这时，又有声音从厨房内部传来，是大铁碗一直碰撞墙壁的声音。
是小咪。
听那铁狗碗一直碰撞墙壁的声音，小咪的胃口很好啊……
就这样约一分钟之后，小奈美终于看着我开口：「哥哥？」
「嗯？」
「我希望大家永远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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