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十一章 设限(1/ 2)
尽管那时的谷梁音明明可以随时随地自行前往窗外的天地间,去领略广袤无垠的大千世界的;但他却习惯性地随心随性屈身于自己有限的天地间,从而独享他心中那片同样有限的天地。
十日后,坤乾十五年,十月十一。
时至今日,俞音与钟大煓已经在这天朝福灵金泓水心堡住了整整三个月了;而在这三个月里,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的俞音,其为数不多的收获,便是基本知悉了管家舒雁与已故沫三爷之间的情感纠葛。
然而,俞音好不容易才获悉的这份情感纠葛,还并非纯粹意义上的男女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从很多层面来讲,这份情感纠葛,更像是一个女子于自己的内心间所产生的真挚的情感,既而于自己的内心间所引发的一连串的切实的纠葛。
故而,也就是说,“轻伤不下火线”、一瘸一拐、一蹦一跳也要极力完成自己的使命的俞音,在已然过去的这三个月里,一无所获。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至少相对当下的俞音而言;而当下的俞音,却无暇顾及这相对他而言残酷的现实。
因为此时此刻,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鱼泪轩正房的里屋中,于卧床之上日间消沉的俞音,面对着他那被夹板与布条包扎得紧实、却依旧没有任何感觉的右脚,心中本就没底的他,此时愈发觉得不安,甚至于产生了焦躁的情绪。
所幸,虽然此时此刻俞音的身心都处在一片焦灼焦躁之中,但他仍然做出了一个理智的决定;当然,即便是素来敏感睿智的俞音,在易于冲动的状态下,也很难做出什么太理智的决定;不过,即便此时此刻俞音所做出的这个决定,不够那么理智,也足以算得上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此时此刻,只听得猛然间下定决心的俞音,高声呼唤身处外屋的钟大煓道:“大煓哥,你能进来一下吗?”
而身处鱼泪轩正房外屋的钟大煓闻声,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立时跑到外屋与里屋之间的门口处,询问身处里屋卧床之上的俞音道:“有事吗?俞音。”
“有事,大煓哥,你别在那里傻站着了,你先进来吧,你进来之后,我再同你说事。”俞音卖关子似的回应钟大煓道。
“不打紧的,俞音,我就不进去了,我站在这里听就行,有事你尽管开口,我立马去为你解决。”深谙分寸的钟大煓信誓旦旦地对俞音说道。
要知道,小半月前深夜黑暗中的紧紧相拥,那实属特例;一旦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对于俞音那些七零八碎的小习惯,小毛病,小规矩,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该尊重的更是要尊重——这一点,钟大煓,懂。
而深谙钟大煓心思的俞音闻之,立时向钟大煓表明自己的想法道:“无妨,大煓哥,我知道你懂分寸,守规矩,但是你我之间无须分寸,也不设规矩;最为重要的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要有距离,一丝一毫的距离都不要有。那么现在,你可以进来听我说事了吗?大煓哥。”
俞音说,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要有距离,一丝一毫的距离都不要有——这让钟大煓如何还能继续僵持下去?如何还能继续呆在原地不进去呢?
于是,只见钟大煓顺从地走进了里屋,乖乖地走到了俞音的床边,但却未敢如同小半月前深夜那般直接坐到俞音卧床上的钟大煓,只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就地而站,甚至未敢贴近俞音的床边。
而钟大煓这些让人单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的举动,在钟大煓看来,却是无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以防自己于不经意间触犯了俞音那所谓的一堆“大忌”。
因为只要是有关俞音的事情,哪怕再微小,哪怕再琐碎,哪怕再无不足道,哪怕再细枝末节,钟大煓也会将其作为头等大事来对待,来放在心上;前提是,只要和俞音沾边挂钩。
而钟大煓之所以会在下意识间形成这样的心理,绝不仅仅是因为出于对俞音的尊重,更是因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缘纠葛,更是因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深情厚谊。
而此时此刻,当身处卧床之上的俞音,得见钟大煓伫立于床边窘迫局促的模样,一时间无奈到想要发笑的同时,也不禁为钟大煓的紧张以至于小心翼翼,而倍感心疼。
于是,只听得于无奈与心疼间徘徊的俞音,言辞恳切地对钟大煓说道:“大煓哥,在我这里,你别总拿自己当客人似的,随便一些,不要总是那么拘束。我知道我的习性很容易让人觉得疲累,但我不希望你也因此而感到疲累;所以,对你,我从不设限;所以,请坐吧,大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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