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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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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大,路上的阴影越来越多,眼看着夕阳西下,夜晚就要降临。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弱小,孤立无援。窗户外面的天一会儿就成灰色的了,我隐约听见有鸟叫的声音。它们还很健康,在空气里飞翔,没有雨,它们不会弄湿自己的翅膀。

我在楼道里走,不知道是在往外面走,还是在往123宿舍走,我看不见一丝光明。我就这样走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的皮鞋敲打水泥地发出的空洞回响。当一个女孩从外面闪进楼里,我才知道我是一直往外面走,她带进来最后的光亮,照耀了我。她向我走来,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想起来那次曾再苗来123宿舍找我的时候,我在楼道里看见过这个女孩,一定是她。她这次的样子和那次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她在楼道里走走停停,看看门上的编号。我很想回去问问她是不是找人,我也许可以帮助她。我很快想起来那次我也问过她,她当时没怎么说话就走了。我不想管那么多事,最后回头看看她,她好象已经在敲门了,那扇门的位置就在123宿舍旁边的一间,或者就是我们的宿舍。这个时候她是找不到人的,除了我这样不拿考试当回事的人还待在宿舍里外,其余的几乎都去上课或者上自习了。

四月到了,马上就要考试了。马上就要考试了,谁还会待在宿舍里呢?除了我这样不拿考试当回事的人。我活在梦里,这个梦一生只醒来一次,具体梦见了什么,到时候我会忘得干干净净。

我看见小卖部的灯光,很柔和的灯光,被我看见了。我要是走进去,哪怕是不买东西,它也会照照我的。老板是一大娘,她乐呵呵的看着我,她说,看看要点什么。我看见那部红色的公用电话,我要是拨通一个号码,或许可以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我找出电话本对大娘说,我想打个电话。她说,打你的。电话拨通后才响了一下那边就接了起来,你是谁?我说,房小爬。她说,是你。我说,你还好吗?她说,不好。过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我付给大娘钱,电话响了,大娘接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外面。大娘对着电话大声地说,房小爬?哦,你等一下。大娘叫我,小伙子,你朋友找你。我又回去,拿起电话听。她说,我说我不好你为什么挂电话,你不想过来和我聊聊天吗?

她站在院子门口等我,穿着睡衣,天黑了,我看不见睡衣的颜色。她说,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她推开门,我走了进去,一张小床,床上有三个布娃娃,床下面放着她的拖鞋,各种颜色的拖鞋,桌子上除了化妆品和两个手机,别的什么都没有。她已经拉上了窗帘,把门反锁上了。她还是那种妖艳的美,她可能化了浓妆,看上去不是太像一个真实的女孩。

她把双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摸着我,她问,你喜欢我吗?我没有回答。她开始一颗一颗解我的扣子,她说,你这么瘦,为什么不多吃点?我没有回答。她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觉得你很内向,你不想要我吗?她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说,我一直知道你的情况,你有一次病了,我想去看看你,但没有。我的心跳着,我闻见她身上呛鼻的香水味道。她蹲下身子,脱去我的鞋子,抱着我的双腿放到床上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被动的男人。我一把抓住她,把她拉进了怀里,她惊喜地看着我,我们开始接吻,我快速地亲着她的脖颈,扒下她的睡衣,她的一对乳房像两把洁白的伞猛然打开,她的乳头有一个已经在我的嘴里,另一个在我的食指和拇指之间。她畅快地呼出一口气,病人一样呻吟、翻腾了起来。她的手很快就钻进了我的双腿之间,她摇着它,捋着它,用长长的指甲捏着它的头,她引导着它,把它放在刚刚泛滥的水边,它“扑通”一声就掉了进去,它在里面挣扎着,逃命一样一起一伏,我听见了水流拍打大腿的声音,她喊着说,我想上去!于是我们粘连着翻个儿,她骑在我身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乳房,仰着头,她剧烈地坐着我,我的肚子有些疼。我的双手扶着她的腰,她那么疯狂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喊着,我要死了!啊!我射了,我紧搂着她说,你快乐吗?她说,快乐极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说到午夜,她给我冲咖啡,她自己喝可乐。她说,我想让你经常来。我说,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的。她说,可是这么长时间你才来了这么一次。我问,你不考试了吗?你的书呢?她说,考个屁,我要放弃了,书卖给收废品的了,我随时会走。她摇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在想什么?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说,我不会这么快就走,我想在这里再待个一年半载的。我站起来说,好了,我该回去了。她也站起来,我送你到门口。我说,太黑了,你把门关上就行了。

许多天之后我还想着那个夜晚,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呢,她在我的身上荡漾、迷狂。

我上了一节课,是上午,上的是《现代文学》,鲁迅大爷的阿Q很苦,他大概一生都是个处男。当鲁迅让他躺在又空又冷的房子里想着小尼姑和吴妈睡觉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阿Q革命以后很快就被押上了刑场,看到这里我合上了书,我看见孙月亮也在读《阿Q正传》,她趴在桌子上笑得脊背都在颤动,可见我们的理解力是不同的。我来上课,也就是想见见孙月亮。

那天的下午,孙月亮欢天喜地地跟着我,走遍了那个城市的西半部。她拉着我的手问,你上课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我说,是的。她说,你为什么会找我。我说,不知道。她问,那你女朋友呢?我说,她上课很忙,和你一样。她问,你为什么总不上课?我说,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她笑着说,很多人都在讨论你,你的宿舍兄弟整天在班里发表你的私生活,你说我们能不知道吗?我还知道她是97级美术系的女孩。我说,是吗?你知道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们坐在路边露天的小吃摊前吃晚饭,天再次黑了。她说,我有男朋友了。我问,他是干什么的?她说,98物理系的一个男孩,和你一样帅。我说,我不帅。她说,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我说,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她说,你说男孩和女孩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谊?我说,有。她说,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说,但只限18岁以下。她问,为什么?我说,再大一点他们老想着性交的事。她放下筷子笑着说,我听不懂。我说,我知道同志们都懂,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个处女吧?她说,这是朋友之间不可以谈论的。我说,我要是非问不可呢?她说,那我们就做不成朋友。我说,那就不做了。她问,你今天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我说,我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好过。

孙月亮站在自己宿舍楼外的一棵树下和我告别。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们都有自己所爱的人,我相信你的话,18岁以上不会出现男女之间真正的友谊,也许我会主动爱上你。我说,好的。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阵使我毛骨悚然的恶笑,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我和孙月亮都吓了一跳,我们同时回头看,看见灯光照亮了一张狰狞的脸,她居然过来给我打招呼,嗨!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她是我的同学,我还问过她时间,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们似乎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么黑的夜,我和孙月亮又是站在树的阴影里,她怎么可能一眼就看见我了呢?她的名字我再也想不起来了,我只好对她说,你好。她说,房小爬,你应该去上课了,马上就要考试,你会全完的。我说,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张文凭。她说,好,你们谈吧,我走了。我说,拜拜。她叫段秋丽,我刚刚想起来。这一辈子,我无论在哪儿看见这样的女孩子都会三天吃不香饭,我们没有任何冤仇,也许她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她的丑陋令我胆怯而恐惧。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孙月亮说,我无法理解你。我说,你想理解我什么?她说,比如你为什么总不上课,为什么总不开心,为什么总是说些让我一时接受不了的话。我说,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电台的阿桂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问起我怎么突然中断了投稿,是不是要迎接考试了。我说,考试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借口,我注定对不起爹娘,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所以散文就不再往下写了。阿桂劝我还是写下去,她说,很多读者来信来电话问起你的散文为什么不发了,他们都很喜欢你的文章。阿桂最后还邀请我有时间去电台找她玩,她说你可以来直播室做客,和你的听众交流一下。我谢了阿桂,我说不定哪天我又开始写了,也不定哪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阿桂说,你什么时候走一定要给我来个电话,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了。阿桂好象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说,对了,你刚才说你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我说,我这一生到底会爱上多少个女孩。她笑着说,我也有同样的问题,我这一生到底会爱上多少个男孩。

她还是穿着睡衣在院门口等我的,我从那天晚上后差不多隔一天就会去找她。我们没有多少话,我们就像单纯的动物,一进屋就拉上窗帘,关上门做爱。我穿着她的拖鞋,她有时候站在椅子上撅起屁股说,你先用嘴,我要你的嘴。于是她就大声地叫起来,我猛烈地插着她,她说,真的很大,很充实!窗户外面总是有脚步声停下来,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些。完事以后我对她说,好象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们。她笑笑说,就让他们听去。地上的黑虫子很多,我踩不住,我去踩的时候,它们就飞快地爬进了床的下面,一会儿它们又会出来。我赤身裸体地坐在她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蹲了下去,她摸索着它,认真地看着它,然后她陶醉地闭上眼睛,张嘴含住了它,我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她的长发,我的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在她的大腿内侧来回滑动着,然后用大脚趾感受到了她阴毛中间的湿润,我稍微一用力,大脚趾就捅了进去,她更加贪婪起来,好几次我快射了,我就不看她,一旦看见她的嘴唇熟练地包裹着我的阴茎,一会儿吐出一会儿吞进的样子我就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我穿好拖鞋,一把提起她,她转过身子,双手扶着桌子,我就找到她屁股中间的入口,那入口可以换取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世界上再没有比那个地方更令我疯狂而快活的去处了。我们粘连在一起,她竟然在高潮中喊着我的名字说,我爱你!可是我知道,等一切平息下来,我还会到翟际那里去,哪怕我和翟际找不到地方做爱,哪怕我们上街看场电影,吃顿闲饭,我也会觉得安全,觉得幸福。

我从来不让她送我,穿好衣服,我回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每次都买很多补品给我吃,那些东西有的是中药,有的是贵重的食物,我拒绝她的礼物,她会说,我想让你有一个好身体。吃完她买的那些东西后,我更加骚动起来,她好象一个诱惑的美丽魔鬼,招着手让我走到她的跟前,被她吸食,被她带着走向一次又一次昏迷。我担心我再也离不开她。更多的漫长的下午,我躺在宿舍里一遍一遍地说,天黑了,天黑了。当天真的黑下来,我就去找她,她也对我说,这是一个多么漫长而难熬的下午。我们玩弄着我们自己的肉体,我们思念我们,我们在高潮和喊叫中记住并遗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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