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 精选爽文 > 妖刀记 > 第六四折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第六四折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1/ 2)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耿照与符赤锦携手回到枣花小院时,已过了二更天。

符赤锦轻扣柴门,又说了一回“我打无桃无镜处来”的游尸门切口,门扉“咿”的拉开小半条缝,仅容一名成年男子侧身挤过。门后的老家人抬眼一瞥,冲符赤锦点点头,将一小盏竹丝灯笼交给她,摸黑往偏屋去了。

两人鱼贯而入,闭起柴扉,符赤锦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先找我小师父去。”掌心汗滑温腻,触肌微冷,檀口吐息却是热烘烘的。

她天生娇质,汗嗅、津唾等俱无异味,又不爱用脂粉,连情动时分泌的爱液都没有味道。即使埋首于酥红的玉谷之中,也只嗅得她清爽的肌肤细泽,一丝腥味也无,水润肌柔,反觉甘美。

耿照沉默点头,顿生“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感,仿佛与她瞒着家人夜里幽会。符赤锦忽然回头,颊畔云鬓蓬松,柔丝如沾上一只鲜滋饱水的薄皮熟桃,晕红悄染,显是与他想到了一处,连身子也温热起来,咬唇瞟他一眼:

“淫贼!打得什么坏主意?”话一出口,心儿卜卜直跳。好不容易借夜色半掩玉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羞起来。

耿照手掌紧了一紧,握着她滑软的柔荑,苦着一张脸道:“宝宝锦儿,你别再逗我啦。这样我又想抱你,又怕被你师父看见,那可大大不妙。”

符赤锦噗哧一笑,心头暖洋洋的,故意瞪他:“知道就好!规矩些。当心我二师父拧了你的头!”笑吟吟地拉他越过庭院,裙下一双莲瓣似的绣鞋尖儿翻飞如蝶,片刻便至廊下。

她停步定了定神,叩门低唤:“小师父!是我。你睡了么?”

屋内灯盏一亮,摇颤颤的晕黄透出窗纸,几声跫音细碎,门后之人带着呢喃似的娇慵鼻音,略显沙哑的嗓音却富磁性,听得人骨酥耳栗,虫爬蚁走似的直钻进心里。

“宝……宝宝?”

“是我,小师父。”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师父面前,她连应答都变得童稚起来,说不出的依恋。“我……我带了人……”

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

紫灵眼一手禀烛,一手揪着肩上的淡紫披衣,身上仅着棉白中单,腰下一条柔软的白绸女裤,显是就寝时才换穿的;脚下趿拉着墨青素缎丝履,脚背至脚跟俱都裸露于外,肌肤白中透红,十分娇润可爱。

那棉布中单形制保守,甚是宽大,却被她穿出一股无心之媚:锁骨以下至胸前交襟,被拉成了大片细滑,饱满的双峰突起,撑开中单下缘,本该垂覆至腿根的衣摆被盈乳悬空支起,反觉短促,几乎露出香脐;傲人的峰顶隐约浮凸两枚肉荳蔻,娇翘昂指,一如主人般浑无所觉。

烛焰下,隐约见她腰肢丰盈,连一双长腿都充满肉感,云鬓蓬松、玉足半趿,周身俱是醉人的闺阁风情。玲珑有致的胴体熟到了极处,既有妇人风韵,又似少女般结实,宛若瓜果沁蜜,无不香甜。

她一边长发垂覆,自然而然遮住右眼,似是经年如此,骤然间惊醒亦不甚乱。耿照与她算是初见,只觉声如其人,果然妍丽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见淡然,堪得闺名里的一个“灵”字。

紫灵眼揉了揉惺忪的左眼,还未全醒,符赤锦一见她开门便纵体入怀,搂着她轻唤:“小师父!”将脸蛋儿埋入她的颈窝,宛若娇憨的小女孩。

紫灵眼吓了一跳,抚摩她的背心,嘴角抿着一抹笑,忽见爱徒身后有人,眸底讶色一掠,陡地明白过来:“快进来!莫……莫惊动了人。”樱唇微噘,“噗!”吹灭蜡烛,侧身让二人进入,探头望了望院里,小心闭起门户。

她将余烟袅袅的烛台搁于桌顶,往桌下的长条凳一比,自己拉着披衣坐上床沿,未被秀发遮住的一只左眼也不看耿照,径对爱徒道:“你又闯了什么祸,同小师父说罢。”

符赤锦咬着唇挤上榻缘,紫灵眼拉起披衣往里一坐,道:“你知不知道,私带外人,是犯了本门的大忌?若教你二师父发觉,连我也保不住。你怎么……怎么这么胡涂?”

耿照听得直发愣,一想也对:游尸门被屠灭至此,行踪本是保命的关键,自须严加守护。符赤锦委屈道:“他……也不算外人。”紫灵眼似不意外,淡然道:“他,便是宝宝锦儿的华郎么?”

符赤锦双颊晕红,捏着衣角嚅嗫道:“是,也不是。”

这下紫灵眼也寒不住脸了,坐近身旁与她四手交握,低声道:“你跟小师父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瞧他的年纪,也不像是你的郎君。莫非你……”欲言又止,神情却不甚自然。

符赤锦不慌不忙,低道:“六年前,我以本门秘信向三位师父禀报,说我要成亲了,嫁的人家姓华。那是骗人的。”紫灵眼皱眉:“这种事也能骗人?你……”樱唇动了一动,终究没舍得骂出口。

符赤锦续道:“那时我出红岛游玩,在龙口村遇见了他,很是……很是欢喜,他也很欢喜我。我俩情投意合,可惜他家里人反对,我一气之下就与他私定了终身,发信跟三位师父说要成亲了,当是明志。此后年年去瞧他,便如宝宝小时候,小师父年年来瞧我一般。”

紫灵眼听到“小师父年年瞧我”不禁微笑,捏捏她的手,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蹙眉道:“他看来至多不过二十岁,六年前……那不是才十三、四岁?”殊不知耿照少年老成,举止神气比实际成熟得多,紫灵眼所识男子不多,又更估不准了。

符赤锦玉靥绯红,扭着衣角道:“我不管!我、我就欢喜他!别个儿宝宝锦儿不要,便只要他。”语声又娇又烈,明知她是做戏,耿照仍听得面上红热,荡气回肠。

紫灵眼听傻了眼。

十六岁的少女爱上十三岁的男童,两个小毛头互订终身,成什么体统!此说自然谬甚,她想着想着,突然“嗤”的失笑,缩了缩玉颈,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抚着爱徒的掌心:“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小师父就知道宝宝锦儿不是三心两意的人,不会舍了夫君华郎,又欢喜其他的男子,原来他就是你的小丈夫。也好,自小情真,总是不错的。”

符赤锦身子微颤,勉强一笑,仔细着不露出马脚,继续道:“原本好好的,谁知他家里人还是察觉啦,强将他送去外地学艺。我费了几年工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团圆,决计不与耿郎分开啦。”说得泪眼汪汪,弯如排扇的浓睫眨得几眨,终于滑下一行。

紫灵眼伸手为她抹去,低道:“不分开就不分开。谁能逼得你来?”发中紫芒闪掠,口气虽淡,眉宇间大有煞气。

符赤锦抽抽噎噎止住啼哭,红着眼眶道:“他家里知道我是五帝窟出身,特意把他送上白日流影城,想教我死了这条心。小师父能容,宝宝锦儿怕两位师父须放不过耿郎,将来却要如何厮守?”

紫灵眼的纤纤素手凝在半空,眸光一散,神情愕然。

宝宝锦儿的浓睫在她指腹边搧了几搧,夜凉细细轻绕指,她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爱徒的面颊,放落柔荑低道:“我陪你见大师父去,他若不允,最多再搭上小师父一条命。本门在世上,只剩四人相依为命,你爱嫁谁便嫁谁,他待你好便是,流影城弟子又怎的?”牵她的手起身,衣摆裤绸泼啦啦的一振,容颜虽仍清冷,自有一股火烈之气。

耿照心想:“原来宝宝锦儿的性子也像她。”不觉多生出几分亲近。

紫灵眼捏了捏衣摆,道:“我且换件衣裳。”这枣花小院什么都是小小的,她的闺房仅得一张拨步绣榻,镜台、方桌、长凳、衣橱各一,除此之外,连放座屏风的余裕也无;若要更衣,旁人自须回避。

符赤锦道:“不妨,我们出去候着。”娇娇瞪耿照一眼:

“还杵在那儿做甚?小师父要换衣裳啦,呆子!”

紫灵眼忍不住微笑,见她二人目光投来,赶紧收敛神容,轻咳一声,拉着她的手道:“罢了,就这样去,你大师父不会见怪。他待在这儿就好,莫……莫撞上了你二师父。”符赤锦笑容一凝,朱唇轻启:“二师父他……”

“应是不在。”紫灵眼淡然道:

“以你二师父的嗅觉,他若在此,早发现你俩行踪,还容他安坐?你二师父白日行走不甚方便,常趁夜间出去透透气,寻觅合适的土金之地,约莫还未回来。走罢,莫耽搁了辰光。”一径拉爱徒向门外走去,经过耿照时也不看他,低头快步而行,乌亮柔滑的长发曳开一抹淡淡的苜蓿香,引人遐思。

符赤锦笑道:“你乖乖候着,不要乱跑。”笑意盈盈,微瞇的杏眸里却有一抹水光,也不知是不是适才眼角积泪。耿照虽觉奇怪:“怎么宝宝锦儿说话像换了个人似的?”仍是依言坐定。门外紫灵眼“嗤”的一笑,低道:

“你怎……这样同自个儿的夫君说话?忒没规矩!”

“不止呢,”符赤锦嘻嘻轻笑:“他要是不听话,我还揍他。”

“不象话!”双姝并头喁喁,言笑晏晏,不多时便去得远了。

紫灵眼的房间收拾得片尘不染,衣物等想来都妥善收迭柜中,外头连一条随手披挂的布巾也无,甚至清冷单调。

他静静坐着,索性低垂眼帘、遁入虚空,本想将废驿之战重新回味,细察鬼先生那神出鬼没般的奇诡刀法,以及玉面蟏祖一击压倒三人的绝学,末了却不由自主翻看起关于宝宝锦儿的片段;看着看着,蓦地醒觉:

“原来她和她的华郎说话,一向都是这样!”

她那勉强一笑、目含泪光的模样,剎那间充满胸臆,耿照再难维持空明,猛被抛回现实中,浑身气血一撼、天旋地转;半晌才慢慢回神,忽觉窗隙间一片湿冷扑面,屋外淅沥如炒豆,不知何时竟下起雨来,远处雷声隐隐,似是春霆发响,惊蛰飞竞。

耿照起身至窗边,正欲推开,忽觉雨声有异,“碧火神功”的先天感应所及,毋须亲睹,便知院中多了个近七尺的昂藏巨物,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表面似是蓑笠一类,心念微动:“有人!”

轰隆一声,窗外电光闪动,耿照要退已然不及,身影陡被映在窗纸上。

门扉“喀搭!”迎风吹开,那身形魁梧的蓑衣人已伫于廊间,仿佛自来便在那儿似的;院中原驻足处雨幕淡薄,似还有个空灵灵的人形在,直到他开口瞬间,纷落的雨水才将残迹洗去。

“人呢?”滴着水珠的笠缘下喉音滚动,宛如兽咆。耿照尚未接口,来人虎目微睨,见房中齐整一如既往,不似有打斗痕迹,放心点头:“那你可以死了。”蓑衣翻起,瞬目间铁爪竟已束喉,余劲所至,耿照的背脊“砰!”重重撞上粉墙!

(好……好快!)

同使爪力,此人却与狼首聂冥途的“狼荒蚩魂爪”不同,劲力强绝霸道,以耿照现时功力,爪间竟难求生,被扼得束息吐舌、目渗血丝,怕在气绝之前,筋骨已被硬生生扼断!

耿照抓住来人腕臂,逆运“碧火神功”心诀,忽听那人怪叫一声,“唰!”松手疾退,开口时声音已在门外,沉声咆哮:“你这是什么邪术!”频频甩动臂爪,如遭电殛。

耿照接连替阿傻祓除雷丹、替符赤锦种入阳丹,对“紫度雷绝”、“火碧丹绝”两门武功的关连体悟更深,虽不能自行悟出紫度神掌的心诀秘奥,对其理却非一无所知。他放不出雷劲,便以逆运碧火真气的法门,引动对手全身气血共鸣,果然一举奏功。

奇袭得手,耿照抚着脖颈背靠墙壁,摆出接敌架势,以防来人那鬼魅般的攻击速度,争取时间调匀真气;耳目一恢复灵便,忽嗅得屋里一股浓烈兽臭,如兽毛浸水。凝目望去,门口的巨汉解下蓑笠,反手扔至廊下,屋外电闪雷鸣,一道青芒劈落,映出来人形容--

身长近七尺,肩阔腰窄、双臂如猿,手掌异常粗大,十指的指甲焦黄如骨质,尖钩微弯,胜似兽爪;通体生满刚硬白毛,夹杂漆黑虎纹,头颅宽扁、吻部突出,一双黄眼熠熠放光,乌瞳竖如枣核,仅只一线,仿佛猫眼。

这哪里像是个人?简直是后脚撑立、缓缓站起的一头白毛巨虎!巨汉咧嘴一笑,以舌舐唇,露出四枚尖锐虎牙,轻咆中带着痰唾滚动的呼噜声响:“有趣!”白影一闪,爪风已至!

尽管耿照早有准备,这下仍快得超过眼力能及,所幸碧火真气的先天感应不囿于五官知觉,眼耳未察、手脚已动,铜墙铁壁般的“榜牌手”一出,硬生生格住狞恶爪势。

虎形巨汉一击不中,兽爪如暴雨狂风,更不稍停,牢牢将耿照压制在屋角,爪上却无先前巨力。耿照以“不退金轮手”应付,斗得片刻,恍然大悟:“他在指爪着体的瞬间才发劲。游斗须兼顾速度,便不能使出全力!”

须知武学中,“速度”与“力量”既是相辅,亦有相悖:一击决胜,速度即是力量,但到了缠斗拆招时,却是快拳不重、重手难持,须择一而专,难以兼得。巨汉的速度似聂冥途之上,爪力又大得骇人,内功修为却未必高过狼首,其中必有蹊跷。耿照初遇时不由惊心,直到此刻才瞧出端倪,信心渐复,竟与巨汉斗了个旗鼓相当。

耿照惊魂甫定,已认出此人身份,不敢拔刀,只得施展拳脚固守,以保不失;又换过十余招,益发奇怪:“我不敢全力施为便罢,他出手亦有保留,却又是为何?”他虽知巨汉是谁,巨汉却决计不知耿照何许人也,既动杀心,断无容情之理。

斗得片刻,虎面巨汉呲牙一笑,点头赞许:“好功夫!”路数倏变,易爪为掌,所用招式与耿照一模一样,亦是“不退金轮手”!

耿照暗自心惊,本以为他与狼首一般,亦不知从何处得了《薜荔鬼手》的密传,忽觉不对:巨汉与他所使“一模一样”--并非同以鬼手对拆,而是耿照右手一动,他左臂便随之而出,招式相同、方向相反,几乎是后发并至,浑似揽镜自照,难分彼此。

(这是……“镜射之招”!)

他虽未亲与灵官殿一战,因琴魔夺舍使然,危急之际,反倒涌现出清晰的印象,出招忽快忽慢、时攻时守,意图打乱巨汉的镜映。巨汉冷笑:“耍什么小聪明!”蓦地虎吼声动,梁顶粉尘簌簌撒落,雄浑的吼声夹着宏大劲力,直透雨幕雷霆,震得屋子格格作响,似将倒塌。

耿照有碧火真气护身,自不惧震天虎吼,心想:“这是向二位师父示警么?”忽生一股奇妙感应,自家的招数似在不知不觉间受人箝制。两人虽仍同招同式、镜映对反,却是主客易位,奇变将起。

金风未动蝉先觉,耿照猛然抬头,神为之夺,赫见巨汉睁目狞笑:“好小子!可惜迟啦!”左臂微沉,似不退金轮又非不退金轮,却与不退金轮相朋,牵得耿照双臂沉落,全身气机、内息节律等,无不随之而动;虽只一瞬,但他咽喉、胸腹间空门大开,巨汉右手五指一并,如剑搠出!

“住手!”

喀啦一声掌剑穿墙,扬灰挫粉,距耿照的脖颈仅只两分。那莫名牵引稍纵即逝,耿照双手恢复自由,立即圈臂鼓劲,雄浑的碧火真气所至,硬生生将巨汉震退。巨汉低咆一声,本欲挥爪再战,门外之人喊道:“别打了!”伸出一只纤润玉手欲挽,正是紫灵眼。

巨汉鼻翼微张,轻轻扬手避开,低道:“你没事就好。打烂了你房子,我会负责修理。”五指屈成虎爪,便要拱背窜出,忽听紫灵眼喝道:“我说了住手!都到我屋里来。”语调尖亢、口吻悠断,竟是当日屋中那“大师父”的声音。

巨汉如遭雷殛,颓然放落了爪子,振臂而去。紫灵眼等他走远了,才对耿照道:“跟我来。”目光垂落,并不与他相望,声音又恢复成略带沙哑的磁媚,转身径向廊底走去。

她的背影更见婀娜,臀股浑圆,双腿修长,行走之时步子细碎,腰肢款摆,丝缎般的长发随之轻晃,衬着雪白单衣、绷紧的绸裤,益发精神。

紫灵眼是宝宝锦儿之师,年龄断不能少于卅五,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不通世故的天真,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清冷,胴体既有妇人之丰润,苗条又似少女,梨臀柳腰尤为一绝。耿照不敢多看,低头走进廊底的偏间内。

屋中一灯如豆,四把椅子分置两侧,巨汉与符赤锦相对而坐,紫灵眼则在巨汉身边坐下;符赤锦向耿照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畔。

居间榻上,一人盘坐于阴影中,形体小得异常,宛若童尸。乌亮的黑缎由他头顶覆下,几乎盖满全身;黑缎的末端略显参差,扎扎刺刺地延到灯光所及处,竟是大片髪毛。

方才交手时,耿照已认出巨汉便是宝宝锦儿的二师父“虎尸”白额煞,他那把椅子较其余宽大,才容得异常魁伟的身躯。焰光下无所遮掩,赫见他上身精赤,肌肉纠结,亦生满虎纹细毛,甚是奇异。

兴许是意识到耿照的视线,白额煞“哼”的一声目露凶光,尖锐的指爪拈过一件灰褐大氅披上,仍是开襟袒胸,露出白毛茸茸的壮硕胸膛,配上那双鲜黄猫眼,便如一头白毛大虫踞椅而坐,跷起了二郎腿,形容是活脱脱的猛兽,举止却像是人。

照这情形看来,榻上之人便是那浑无声息的“大师父”了。

耿照凝目望去,却看不透幽影中的实体,自也不闻呼吸、心跳之类,细辨下竟连一丝气味也无。紫灵眼的苜蓿幽香、白额煞的湿浓兽臭,俱逃不过碧火神功所察,只有那“大师父”所在之处,声音、光线,乃至气味都被吞噬殆尽,再无点滴发散,犹如具体而微的无底深渊。

“少年,你的事,我已听女徒禀报。”那“大师父”尖亢的枯老童音从幽影中传出,覆盖全身的浓发动也不动,声音仿佛自虚空发出。耿照一凛,立时醒觉:“是腹语术!”

却听“大师父”续道:“我叫青面神,乃游尸门一系、下尸蹻部的大长老,不过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号。你叫耿照?”

耿照正欲起身回话,忽觉喉间搔痒,一股奇异的悚栗如雷殛窜上背脊,随即听见自己开口道:“不必了,坐着回话。”竟是青面神那尖亢诡异的苍老童音!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新书推荐:我的支书生涯高树三姐妹宦妻小涵的淫荡告白人生性事之写点真格的武林启示录背叛我为卿狂娇妻们的变化盛夏之夫妻交友
返回顶部